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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艾滋病人貼心

來源:男爵風    閱讀: 2.69W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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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也曾經恐懼過,但我現在已經不害怕了。在與病人的接觸中,我常常被他們感動着,也因此使我毫無保留地釋放我全部的愛心。”

和艾滋病人貼心

“治艾”心理護士,很多人一定沒有聽說過。但對於艾滋病患者來說,心理護士卻是他們生活中的陽光和雨露。在長沙市某醫院主樓的頂層住着一些艾滋病患者,就在這裏,我們見到了湖南省第一個“治艾”心理護士小李。

“雖然我也曾經恐懼過,但我現在已經不害怕了。在與病人的接觸中,我常常被他們感動着,也因此使我毫無保留地釋放我全部的愛心。”她帶着甜美的微笑,開始講述她與艾滋病患者零距離接觸的點點滴滴。

針頭扎破手指

如今談起“艾滋病”,我已經不再害怕了。近一年的工作中,我每天都和艾滋病患者接觸,幫他們清洗傷口、換藥、抽血,和他們及其家人聊天,幫助他們緩解精神壓力。病人們都叫我“小李”,喜歡跟我開玩笑,願意和我講心裏話。其實,很少有人知道,我也曾因“艾滋”而忐忑不安。從恐懼到無畏,我經歷過一個個不眠之夜。

2005年夏天,我協助王教授(該醫院主任醫師)對娛樂場所進行調研,並對場所服務人員進行隨機血樣化驗。我此前瞭解到,由於不注意衛生,其中有的人可能已經感染了HIV病毒。在一次抽血中,我不慎被剛剛用過的針頭扎傷了!當時是晚上七點多,我做了消毒等緊急處理。因事情較多,我來不及多想,就跟着王教授繼續做完血樣採集,將樣本送回醫院時已是晚上九點多了。回家的路上,我越來越不安:萬一感染了怎麼辦?我的孩子還小,他會受到歧視,還有我的丈夫……越想我越感到渾身發涼。

回到家已是近十點了,我丈夫還在電視機前。我儘量用平靜的口氣告訴他,我可能被感染了,“如果我得了艾滋病,你就帶着兒子走得遠遠的,別理我。”

當時我的丈夫很冷靜,他拍拍我的肩膀,說:“沒事的。”和往常一樣,他很快就入睡了,可我一晚上翻來覆去睡不着。那個微小的傷口,很可能會帶給我終身難以擺脫的病痛……別人會拋棄我嗎?我的生活會被HIV病毒毀掉嗎?……恐懼使我難以控制自己的思維,只想大聲叫喊。第二天一上班,我就抽了血樣;三個月後再次檢測,沒有發現病毒。

丈夫要她“聽天由命”

但直到現在,我還不能確定我是否被感染了。我聽化驗師說,艾滋病毒檢測的窗口期,也就是感染了病毒卻不能被檢測出來的時間段,有的可能長達5-8年。(編者按:實際上,艾滋病毒的窗口期最長不超過2-3個月;5-8年,是許多病人感染了病毒卻沒有患病的時間段,類似於沒有肝炎症狀的肝炎病毒攜帶者。)因此,後來也沒有檢測了。我的丈夫卻不害怕。每次我講起自己的擔憂,他就會安慰我:哪有那麼容易感染的。他甚至說:“聽天由命吧。你再怎樣,我也不會變的。”就在王教授要我到這個科室擔任專職心理護士的時候,我問他,他也是淡淡的一句:“王教授要你去治艾滋病,你就去唄,小心點就行了。”

和艾滋病人貼心

艾滋病患者在飽受病痛的同時,往往還要忍受世人的冷漠與孤立,這些讓他們感到無助甚至絕望。

更爲嚴重的是,艾滋病患者還會遭遇到來自家庭內部的歧視。在我們醫院的這個艾滋病房裏,住着一名叫“小周”的病人,在患病住院之後,妻子一直沒有來看過他,甚至沒有打過一個電話來。家人的遠離使他煩躁、孤獨、自我封閉,不願意積極配合。

在沒有家人照顧的日子裏,我常對小周說,要理解家人對艾滋病的恐懼情緒,若想盡早和家人團聚,就要積極配合治療。平常的護理中,我總是避免使用手套,用手摸一摸他的額頭,晚上幫他掖一掖被角,和他一起吃水果。雖都是一些細微的瑣事,卻讓他感覺到自己並未因艾滋病而受到歧視。他緊張失落的心情漸漸恢復了平靜,對我的護理也開始配合,甚至有時還幫點忙。

但無論如何,護士永遠取代不了家人的角色,小周仍然鬱鬱寡歡。後來,小周的妻子終於來看望他了,我便不失時機和她談心。小周妻子終於點頭答應常來看他了。

以後的日子裏,小周常接到妻子的電話,有時還能吃上妻子親自送來的飯菜。每當這個時候,我總會誇小周妻子賢惠,說小周好福氣,討了個好老婆。小周聽了,總是樂呵呵地不知道說什麼好。後來,我們就像很要好的朋友一樣無所不談。重新獲得了家人的關愛,小周重拾生活的勇氣,他積極配合醫院的各項治療,病情一天天好轉。

還要遭受同行歧視

更多的病人卻沒有小周幸運。自今年3月份我們醫院成立艾滋病防治科以來,因家庭歧視而意志消沉的病人並不鮮見。醫生和我多次與他們的家屬聯繫,也沒辦法讓他們哪怕是來一趟,看一看曾經朝夕相處的親人。家人的冷漠,讓這些不幸的病人失去生活的全部熱情乃至勇氣。

然而,遭受歧視的並不僅僅只是患者。有一次,我送血樣到疾病控制中心進行化驗。疾控中心的HIV化驗室在12層。當我提着血樣走進電梯,按下“12”這個數字時,電梯裏的人齊刷刷把頭轉向了我,那眼神中的驚慌與異常令人壓抑難受。然而,我們受到的歧視遠不止於此,就連在醫院裏,一些醫務人員也不能平靜地對待我們,有時我們去其它科室借用東西,要麼拒絕,要麼就是一句“拿去吧,不用還了。”我們這些奮戰在“治艾”一線上的人,也同樣遭受着社會的歧視。

零距離接觸

對心理護士而言,除了心理診療之外,日常的醫務工作也是義不容辭的。前幾天,來了一個重症病人,剛住院時,她身體的隱私處已血肉模糊,連其家人都不願接近。疾病的折磨使她暴躁不安。原本泡傷口、取下紗布是病人自己可以做的,她卻連連叫護士;換藥時,一有痛感,她就大叫起來,於是,那些不滿與抱怨言辭便劈頭蓋臉地向我們飛來。

面對這些事,我和科室裏的其他護士從沒有過怨言,因爲在辛勞之餘,我們也收穫着一種很簡單的快樂,一種久久不能平息的感動。

一天,一名新來的病人又衝我們大聲叫嚷,同病房的另一位病人便說:“你的家裏人都不敢理你,護士對你這麼好,你還要怎樣?”在這隻言片語中,我體會到了艾滋病患者對醫護人員的理解與感激。後來,那名重症病人的身體漸漸好轉,先前潰爛的地方也慢慢癒合,她的情緒便一點一點平靜下來,不像以前那樣易怒了。有一天,她捧着一個鼓鼓的小袋子,走到我的面前,期期艾艾地說:“這裏有家裏做的一些酸棗,我想給你吃,你不會嫌棄吧?”她的語氣謹慎而小心,生怕遭到拒絕似的。我樂呵呵地從她手中接過袋子,那種發自內心的單純的快樂與感動再次升騰起來。

收穫感動

除此之外,面對艾滋病病魔,一些夫妻患難與共的真情同樣深深地打動了我。小張住在醫院裏已經有幾個月了,期間妻子一直在他身邊無微不至地照顧着,洗衣、買飯、拿藥……妻子力所能及地做着這些事,她還常常偷偷問我小張的檢查結果,害怕他聽到不好的消息以致影響了治療。一旦病情有了好轉,她就鼓勵小張再接再勵,繼續積極配合治療。

在病房裏,小張常常問我一句話:“她做這些不會被感染上吧?”在處理傷口時,小張總是讓妻子走得遠一些,生怕她碰到潰瘍處流出的血液;內衣等一些貼身衣物,小張也儘量不讓妻子動手,小心翼翼地保護着自己的愛人。他告訴我,他不希望妻子因爲照顧自己而感染上艾滋病,遭受自己正在遭受的一切。

類似小張夫婦的故事在我身邊時有發生。他們之間小心的呵護常常引來我的眼淚,我覺得,他們就是普普通通的病人,應當得到理解與關懷,無論之前做過什麼。就像王教授說的:“難道他們比貪官、匪徒還可惡嗎?畢竟,他們沒有故意去傷害別人!”

記者手記:單純着快樂着

一個普通艾滋病心理護士平常的生活,她的恐怖、她的同情、她的尷尬、她的快樂,都是那樣的真純樸實,讓我們看到了艾滋病人這一個羣體,他們真實的情和義、憂與樂。

這家醫院的艾滋病人大都是些普通人,其中一人是多年的血友病患者,20多年的疾病耗盡了家中的錢財;一人是大學一年級的女生,至今父母還不肯原諒她,如今照顧她的,是年邁的奶奶;有幾人是在城市務工多年的農民,還有一對夫妻,他們就和我們身邊每一對夫妻一樣,原本生活得很幸福……他們和醫護人員及親人間的相互關愛、與家人間的點滴溝通,甚至包括他們有時對醫護人員的“無理取鬧”,種種行爲,就像是我們的熟人一般的真切。

單純地快樂着,單純地寬容着,也單純地創造着。也許,我們真的可以以一種最單純的心態面對艾滋病人,就像文中的李姐和王教授一樣。也許,當我們單純地對待他們時,我們會發現,再也沒有艾滋針頭、艾滋西瓜的恐懼,再也用不着去揣測周邊有沒有“定時炸彈”般恐怖的艾滋病毒“隱身病人”。我們只不過回覆了人性本真的單純,但這種單純,卻爲我們自己創造了一片安全的樂土、一片永遠擺脫了莫名恐慌的樂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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