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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滋病女大學生:親情,讓我的心更加疲憊(1)

來源:男爵風    閱讀: 1.33W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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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嗒嗒的馬蹄是個美麗的錯誤我是個過客不是歸人要回家了,校領導怕我坐火車回家在路途中會發生什麼意外情況,於是就直接派老師買了張機票把我送出了校門。

艾滋病女大學生:親情,讓我的心更加疲憊(1)

艾滋病毒已經瘋狂地複製到我的全身,並且徹底地控制了我的靈魂。無論我怎樣努力地試着讓自己忘掉自己是艾滋病患者,但我都無法做到,相反我越是努力這樣做,我的壓抑感與無奈感就越強烈。那種死的恐懼就會越發猛烈地衝撞着我的大腦,無論我怎麼掩飾,我都沒有辦法忘記很快就要與死神相見的事實。

當我聽到父母說他們爲了接在外上大學的女兒,在機場整整等了三個小時,那一刻,我的整個心都碎了。他們不知道我這一次的回來就是要跟他們見最後一面,這幾乎是一次訣別。看到父母見到我時高興的樣子,我又一次地感受到了一種撕心裂肺的痛。

父母見到陪伴我一起回家的老師,老師告訴父母的情況是:“朱力亞學習刻苦,本學期的課程已經按時修完,我們推薦她入黨,現在順便過來調查一下她在家裏的表現情況……”這是我提前要她們這麼說的。“無論怎樣,都不能告訴父母我是艾滋病。”學校承諾了,事實上他們也一直是這樣做的。

不知情的父母臉上還洋溢着幸福而滿足的神情,他們認爲他們的女兒是優秀的,對我滿意地點了點頭,此刻的我就像萬箭穿心,真的比殺了我還要難受。我努力地聽着他們的談話,時不時地陪上我那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我不知道父母有沒有察覺到我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惟一慶幸的是我比原來長胖了一些,父母也因此而更加深信我在學校的生活應該是不錯的。但事實上這一個月我過得生不如死!在得知要回家的前一週,對着鏡子一看,我竟然變得滿臉都是青春痘。我心裏很明白這是經常熬夜,長期營養不足所造成的。我生怕父母看到如此頹廢的我會產生懷疑,於是提前一週開始好好地善待自己。不管什麼時間,餓或是不餓,儘管沒有一點點胃口,我還是拼命往肚子裏塞東西。就這樣,第一次設計欺騙父母的方法成功了。但我的內心裏卻沒有一點的成就感,相反地,我倒是在爲自己的“聰明”而自嘲。

忽然想起《水手》中的歌詞:如今的我,生活就像在演戲說着言不由衷的話戴着僞善的面具回到家裏,不知道什麼原因,以前感覺溫馨如港灣的家,怎麼突然感覺像是進了比艾滋病毒還要殘忍的地獄。望着年邁的雙親,我卻再也找不回往日那種親切的感覺了。從小到大,父母最瞭解我。我也一直是家裏調節生活氣氛,讓父母快樂的精神支柱。但現在,爲了讓父母不要這麼早發現我的祕密,我曾經嘗試着找回從前。把家裏的音響開到最大,唱歌給父母聽,遺憾的是,在不知不覺中選擇的每首歌都是淒涼、悲慘的,從我的聲帶裏傳出來更像是哀歌。我不清楚父母是不是已經察覺到我對音樂的愛好有所改變,因爲我以前喜歡的是輕柔、歡快的歌曲。

真不知道在家裏的那兩週是如何去過的。生命對我來說真的是成了一種負擔,每一天的每一秒對我來說簡直就是一種折磨。我實在承受不住內心的壓抑,他們每天陪着我,讓我感覺非常內疚,我連大哭一場的機會都沒有,因爲在父母面前,我畢竟不能那樣放縱自己。但我又控制不住我自己的感情,所以偶爾會躲在廁所呆上一段時間,可以在裏面痛痛快快地流淚。等到出去時,母親看到我紅紅的眼睛,常常憐惜地說,我馬上去給你買治便祕的藥。每每這時,我的心都碎了。

因爲我已經有幾個月沒有回家了,父母放下手頭的事情陪我逛街,在家裏做豐盛的飯菜給我吃。我在心裏對父母說:“爸爸媽媽,你們不要再對我這麼好了,你們對我越好,我的痛就越深,受的精神折磨就越大。”現在的我狀態非常差,家的概念在我的頭腦中已經完全模糊了。以前在外面遭遇了挫折,回到家感覺很安全,就像充足電的感覺,家是我的療傷地。但現在我是艾滋病毒攜帶者,回家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父母是我最親最近的人,但是現在我和他們的談心都是建立在謊言的基礎上,這樣保護自己真的是很難受。不斷地用一句謊言來圓另一句謊言,自己成了一個撒謊的專家和欺騙的高手,可以做高級演員了。我很痛苦,但表面還裝出很愉快的樣子。爲了讓父母的精神上好過一點,我必須要欺騙他們,因爲這是中國。我的父親不是曼德拉總統,我不是曼德拉的艾滋病兒子。我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何時纔是盡頭!

漸漸時間一長,外強中乾的我有點挺不住了。我實在不能夠忍受這樣的日子了。

讓我高興的是,父母陪了我兩週後就要出去做事了,忽然間我覺得輕鬆了許多。因爲只有我一個人在家裏,我可以任意發泄,也許心情會好一些,也許這樣還可以多活幾天。

果真,一個人在家裏感覺好多了,可以抱着電話跟醫生毫無掩飾地講內心的種種痛苦。甚至可以痛痛快快地哭,對着貓和小狗大發脾氣,可以整天不起牀,渾渾噩噩地躺着,也可以不吃父母幫我準備的飯菜。不必再僞裝,那樣就太累了。

曾經有人告訴我說人活着最可怕的就是沒有希望而現在,這件最可怕的事已經降臨到我的身上今天剛吃過午飯,忽然聽到父母談話:“女兒現在長大了,也成熟了許多,很多話都不再跟我們講了。”我的心裏猛地一驚,控制住急促的呼吸仔細聽,傳來一陣笑聲。爸爸說:“不像以前,唧唧喳喳,家裏老沒個安靜。現在突然安靜下來,我們倒還不習慣。”聽到爸爸這句話,我的心碎了,我不清楚如果年邁的父母知道我得了艾滋病,並且生命危在旦夕的時候還能否挺住。想想,真的好無奈,讓我害怕的不是艾滋病病毒,打敗我的也不是艾滋病病毒,而是一種精神的折磨。

漸漸地父母也感覺越來越奇怪,因爲我一向是愛乾淨的,喜歡佈置環境,增添裝飾。而現在呢,起牀時連被子都不疊了,自己臥室的桌子上都落了一層塵土,牀上用來催眠的雜誌更是狼藉一片。最明顯的是我的頭髮越來越沒有髮型,更別提化妝了,有時連臉也懶得洗。更讓父母起疑心的是,回家一個多月以來,我居然沒有翻過一次英語課本,連平時看英語頻道的習慣也沒有了。偶爾他們幫我打開,我也會在他們轉過身之後立刻更換到其他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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