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會老，電梯也一樣。
如今，杭城最早一批高層建築的電梯已經邁入了“超10歲”甚至“超15歲”的階段，就好比進入身體衰退期，設備、零件、線路等不斷老化，電梯故障率不斷提高。
有一個真實的臺量比：100臺電梯，正常故障率是7.8臺。但如果這100臺都是老電梯的話，故障臺量可能超過15.5臺。
仙林苑12幢第一臺電梯改造升級工作已經完成，剩下的另外一臺預計這個月28日也將入場改造。
在老電梯進入爆發期的現階段，杭城多處住宅小區正在進行電梯的更新換代，這種做法也正在得到更多業主的認可。最適合老舊電梯的路到底在哪裏？是大修還是改造換新？改造率這麼低的原因又是什麼？掣肘在哪裏？錢報記者再追問。
超十年，故障率明顯增高
“10年以上老電梯的確更加容易發生故障，需要得到更多維修。”杭州96333電梯應急處置中心主任張文介紹，隨着城市建設的推進，杭州十年以上老電梯數量進入爆發期。
這些電梯到底存在哪些讓人憂慮的結點？今年3月，杭州市質監局公佈2016年電梯使用情況“白皮書”：
從使用年限上看，電梯使用年限與故障率呈正比，在故障數據統計中4~6年的電梯故障數較少，電梯安全性、穩定性最好；超過10年，故障率明顯提高，截至2016年底，杭州超過10年以上電梯故障報警3940起，臺量比15.5：100，是平均數的兩倍。
他打了一個比方：如果有100臺電梯，發生故障的電梯大約是5臺；而如果這100臺電梯都是10年以上的，那麼就有10臺電梯發生過故障。儘管“白皮書”沒有對15年以上老電梯進行專門的故障臺量比列舉，但可以肯定的是，情況只會更加嚴重。
“上世紀90年代末，杭州的小高層、高層出現，電梯量增加。” 杭州市質監局特監處處長李順榮說，之後杭州電梯的保有量逐年增加，其中不少電梯的使用年限超過了15年。“老電梯數量的增加是一個必然現象，隨着年份的推進，老電梯也勢必會進入一個爆發期。”
10－15年，或許是故障拐點
負責左岸花園電梯升級改造的容創電梯有限公司副總經理範巨象告訴錢報記者，一般來說，使用第一年是電梯的磨合期，故障可能會稍多些，隨後進入相對穩定期，一直持續到第5年。5年以後隨着部件開始老化，故障率又開始上升。到了10—15年，是一個拐點，故障率會一下子往上漲，需要對核心部件進行一次升級改造才能保證安全運行，“當然，每部電梯的使用環境、頻率、保養情況都不一樣，不能一概而論。不過，這幾個節點基本上是一個比較普遍的規律。”
範巨象說，雖然我國沒有對電梯報廢的相關規定，但浙江省的《在用電梯風險評估規則》中，把15年作爲需要對電梯進行風險評估的條件之一，北京、上海等城市也把15年作爲電梯核心部件“控制櫃”(相當於電梯的大腦)判廢的依據之一，“如果能日常保養到位，梯齡達到10~15年時能夠進行常規大修或改造升級，電梯的故障率還是能夠維持在比較低的水平的。”
張文也認爲，相比之下老舊電梯更容易發生故障。他提供了一組數據：
2016年，96333中心共應急處置8746起求助，其中涉及10年以上老電梯的求助是3940起(佔總數的45%)，“電梯故障取決於兩個方面：使用習慣、維保效率。”他說，10年後電梯的線路板、控制板等部件都可能會發生老化，小修小補不足以根治，一旦維保不到位就很容易發生各種故障。
“15年是不是故障的拐點？很難說，目前沒有相關條款參照。”李順榮舉例說，杭州城西有兩家高端酒店，其內部電梯已經連續使用19年，但目前幾乎沒有發生停車、關人等情況。“說到底還是乘梯人要文明使用，電梯維保要有針對性——該換的部件必須換到位。”
他認爲除了不文明用梯，維保單位爲了競爭而惡意降低維保費的做法，也是事故的另一個因素：一方面是不該換的亂換，另一方面是過度縱容業主“該換的不換”——因爲受設計製造、安裝、維護保養和使用等多種因素影響，電梯整機使用壽命存在很大差異。國內也沒有制定電梯整機的判廢標準，也沒有哪一部法規明確規定了電梯的使用年限。
錢是繞不過去的難題
對於常年缺乏精確維保的老電梯，面前只有三條路：大修、改造升級、徹底更換。
範巨象告訴記者，大修是指不改變原電梯任何參數，只是在原電梯上更換同類型，同型號的部件；改造則是改變原電梯的運行參數，或更新升級電梯核心部件達到最新的安全標準(保留電梯導軌、對重、以及轎廂框架)；徹底更換就是包括導軌在內全部拆掉，重新裝新電梯。
“十多年梯齡的電梯，我並不建議大修。”範巨象說，“大修是用十多年前的配件、十多年前的技術修現在的電梯。就像手機一樣，一個摩托羅拉修好了，還是摩托羅拉，跟現在智能手機的功能是沒法比的，大修治標卻不治本。”更好的做法是改造：以無齒輪主機技術替代有齒輪主機爲例，替代後後者更加環保，也可以節約電源30%左右。改造升級後，相當於換了一臺新的電梯。那爲什麼不索性全部更新呢？
範巨象介紹，更換一部電梯至少需1個月，改造升級只要10天；改造升級保留的幾大部件，導軌、對重塊、電梯轎廂框架不僅可以縮短工期、降低成本，還提高了整梯的安全可靠性。
“改造升級是一種合理的方式，但關鍵還是資金。”張文和李順榮均認爲“卡點”就是錢。
錢報記者瞭解到，杭州市質監局會對存在較大安全隱患的電梯進行安全評估(共有100餘項參數)，也會給出“建議大修/改造/更換等”建議，但這種結論最後還需要資金來實現。
“改造費用以15萬元計，一臺電梯就可能用完整個單元樓的所有物業維修基金，那麼消防維修金怎麼辦？第二次電梯改造怎麼辦？”他們認爲，這可能是大部分業主謹慎動用物業維修金的原始想法。
一句話，小區老舊電梯的大改造，“錢”成了一個繞不過去的難題。
本報記者 王麗 本報首席記者 鮑亞飛 見習記者 汪佳佳 夏國燕 文/攝
責任編輯：陳輝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