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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生素催生超級細菌 吃肉就是吃抗生素?

來源:男爵風    閱讀: 4.16K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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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生病就要醫生開抗生素

抗生素催生超級細菌 吃肉就是吃抗生素?

現在,生病求醫生別開抗生素

抗生素恐慌

被稱爲“萬能藥”的抗生素從上世紀流行開來,很多病患“指名”要用抗生素。但近年來,隨着抗生素濫用後產生的貽害作用向人們襲來,人們對於抗生素的芥蒂越發強烈。抗生素在不斷被濫用之後,人們似乎又陷入了另外一個極端———抗生素“恐慌症”。

有網友對抗生素下了一個另類的定義:當你頭疼腦熱,隨手拿起一顆感冒藥吞下時,你很可能就已經吃下了抗生素;當你喉嚨發炎,抓起幾粒消炎藥吞下,你也是吃下了抗生素;當你病好了到市場買只雞燉了補補身子,你還是吃下了抗生素———因爲現在大型飼養場圈養的雞,都得吃抗生素防病!

羊城晚報記者近日調查,發現很多人對抗生素心存戒備,談抗生素色變的市民不少。有病人一聽說醫生開的藥是抗生素,就避之不及,擔心產生耐藥性,吃出副作用。有醫生認爲,現在對抗生素的認識有矯枉過正之嫌,也有專家認爲“恐抗”現象是“好事兒”,“在目前我國抗生素濫用情況依然嚴峻的情況下,這種牴觸的意識無疑是好的,但同時也需要搞清楚:抗生素本身的藥理作用與濫用抗生素產生的危害是完全兩個不同的概念。我們提倡科學使用抗生素,堅決抵制濫用,但並不意味着不用。”

談“抗”色變

“千萬別開抗生素”

案例1

愛孩子就不用抗生素?

廣州昨天起氣溫驟降,醫院裏多了不少感冒兒童。昨天,朱先生帶着孩子來到廣東省第二人民醫院看病。經診斷,孩子患有嚴重的細菌性感冒,醫生說,需要進行抗生素治療。一聽要用抗生素,可把朱先生急壞了,開始和醫生“討價還價”:“你看現在好多疾病都說是濫用抗生素惹的禍。前段時間流行的超級細菌多可怕啊。用了抗生素,我的孩子是不是以後招惹超級細菌的概率就更大了?堅決不能用抗生素。”

醫生勸道:“小孩的症狀是明顯的細菌性感染,必須要採用抗生素。”可不管醫生如何解釋,朱先生仍連連擺手。

案例2

從在家濫用到極度恐慌

李伯是個老病號了。以前只要有個頭疼腦熱、感冒發燒,醫生就給打他青黴素。“那時候覺得青黴素簡直是神奇。家裏人只要到醫院看病,醫生也經常開些阿莫西林、青黴素、慶大黴素之類的。”慢慢地,阿莫西林、紅黴素成了李伯家裏藥箱中必備的藥品,覺得不舒服就自己在家吃上兩粒。

可年齡稍大之後,他發現以前的感冒萬能藥已經不起作用了,於是他開始增加劑量,從以前吃兩粒到後來的四粒。

一兩年之後,李伯再次到醫院看病的時候,醫生髮現他的身體已經產生了嚴重的耐藥性,以前那些低規格的抗生素對他已經不起作用了,必須使用昂貴的抗生素。

回家後,兒子和孫子都不斷地給他“灌輸”服用抗生素的危害,各種有關耐藥菌、超級細菌的消息,更是令李伯膽戰心驚。現在,李伯每次到醫院看診,不管是什麼病,第一句話總是:“醫生,你千萬別給我開抗生素啊!……”

有醫生向記者表示,像朱先生、李伯這樣的人並不在少數,“很多市民持這樣一種看法:無論如何,絕對不用抗生素。”

吃肉就是間接吃抗生素?

一次聚餐,張先生無意間聽一位醫生說,現在的好多動物都被餵了抗生素,尤其是雞翼部分聚集的抗生素最多。張先生回家就向孩子下禁制令:以後不準吃雞翅。

60多歲的許姨現在到肉菜市場上都只買老雞、土雞,“我聽人說呀,那種看上去肥壯,吃起來味嫩的雞都是抗生素喂出來的。”

網友阿林說,“說的難聽點,現在的肉是泡在藥罐裏面長大的,而我們就在吃這些泡在藥罐裏的肉。我現在才知道,我,我們,每天都在吃抗生素,一日3頓地吃,難道要變成生化危機嗎?我說怎麼現在抗生素不頂用呢。前段時間,外婆去養殖場參觀養蝦。她回來告訴我,蝦從小蝦苗到可以去菜場賣只要1周時間,全部是用激素、抗生素喂出來的。有同事家裏都直接養雞了,那樣才覺得健康。”

一直以來,不少媒體都在報道養殖業中大量使用抗生素的消息。上個月,一則《我國抗生素一半用於養殖業 吃肉猶吃“定時炸彈”》的消息引起強烈反響。消息稱,我國的抗生素一半用於臨牀,一半用於畜牧養殖業。消息還稱,動物產品中殘留抗生素,已經成爲耐藥菌產生的重要原因之一。

據報道,原來需要50天出籠的肉雞,現在縮短到40天以下。在山東、遼寧養豬戶中,50%養殖戶在飼料裏不同程度地添加了抗生素等藥物。有調查顯示,中國每年生產抗生素原料大約21萬噸,其中有9.7萬噸抗生素用於畜牧養殖業,佔全年總產量的46.1%。醫學專家稱,濫用抗生素,不僅加大動物疾病的防治難度,同時造成人類細菌耐藥性增加。

正是飼養業抗生素濫用的黑幕不斷被揭露,更使老百姓對抗生素產生了恐慌。

歐盟:動物飼養禁用抗生素

在養殖業中,抗生素被普遍使用。動物經飼料長期採食抗生素後其體內的微生物產生抗藥性,然後通過食物鏈致使人類醫學中使用該抗生素時也發生抗藥性。早在20世紀70年代,歐盟就開始暫停批准將幾個重要的抗生素以亞治療劑量的濃度加入動物飼料中。從2006年1月起歐盟禁用抗生素生長促進劑(AGP)。如今,歐盟已經基本實現動物飼養中不添加抗生素。

恐慌源於濫用和缺少監管

專家指出,人們對抗生素的恐慌源於社會上對抗生素濫用所導致的各種“恐怖結果”。

廣東省地中海貧血防治協會會長、南方醫院兒科主任李春富和珠江醫院兒科教授李宏在接受羊城晚報記者採訪時指出,抗生素本身可能產生不良反應。

近年來,不斷有消息傳出,抗生素使用不當,引起種種不良反應。例如,鏈黴素、卡那黴素可引起眩暈、耳鳴、耳聾;慶大黴素、卡那黴素、桿菌肽可損害腎臟;紅黴素、林可黴素、強力黴素可引起厭食、噁心、嘔吐、腹痛、腹瀉等等。對青黴素過敏的病人,在接受青黴素治療時,可能發生過敏性休克而死亡。氯黴素會引起再生障礙性貧血。抗生素還有一種“間接”殺人的方式,即通過引起“二重感染”而殺死病人。

耐藥菌一代更比一代猛,抗生素的使用卻不見減少。據2007年統計,我國的門診感冒患者中約有75%的人用了抗生素,外科手術則高達95%。世界衛生組織調查顯示,中國住院患者抗生素藥物使用率高達80%,其中聯合使用兩種以上抗生素的佔58%,遠高於30%的國際水平。

今年在世界多個地區出現的“超級細菌”再次挑動了人們的神經,恐慌情緒一度瀰漫。抗生素的濫用被解讀爲“超級細菌”出現的根源。更多的人對抗生素敬而遠之。#p#副標題#e#

美國:用抗生素要“過三關”

美國人也曾有過濫用抗生素的歷史。以前,很多美國病人都是自己去找醫生尋求抗生素處方。但美國早在1960年就開始重視抗生素濫用問題並明文管制。目前,在美國買抗生素,要過醫生、藥店、監管三道關。醫生亂開會受到處罰。比如一旦發現醫生有違規開處方的行爲,會立即給予警告乃至吊銷行醫執照的處罰。

按照規定,除了擇期手術和經驗用藥不要細菌培養外,其他疾病的治療如果要用到抗生素,應該先進行藥敏試驗。就是從病人身上採集標本,送到實驗室進行細菌培養,看看是什麼細菌,哪一種抗生素對它有效,然後對症治療。

專家解讀

防止濫用不等於不用

專家指出,對於抗生素的作用要辯證地看待,抗生素就好比雙刃劍,用好則貢獻巨大,濫用就會貽害無窮。

對於目前人羣中出現的抗生素恐慌,有人認爲此現象或系媒體的大量報道,因此社會上對抗生素有矯枉過正之嫌,“大量的危害報道使得很多人,特別是一些孩子的家長心態出現了偏差。一味強調不使用抗生素對人的健康並不利”。

珠江醫院兒科中心李宏教授則認爲,從某種程度上來講,這種對抗生素的恐慌是一件“好事兒”,說明民衆接收到了抗生素濫用產生危害的信息,對抗生素的認識有了提高。“如果說有人認爲抗生素有矯枉過正之嫌,那麼我認爲目前在中國濫用抗生素日益嚴重的情況下,這種矯正是非常必要的,況且在我接觸到的病人中間,他們還是缺乏對抗生素的足夠了解,很多病人依然對其迷戀。”李宏告訴記者,關於抗生素需要辯證看待。從宏觀的層面來講,抵制抗生素的濫用是怎麼強調都未顯過分的。“因爲中國依然是抗生素濫用的重災區。”

但他同時強調,需要注意的是,抗生素也不能被“一竿子打死”。李宏說,不可否認的是,抗生素爲人類社會做出了很大的貢獻,挽救了很多人的生命,也提高了人們的健康水平。“抓問題要抓關鍵,如今這個關鍵不是抗生素本身出了問題,而是對其的濫用造成了人們對它的恐慌。俗話說,‘無毒不是藥,見藥三分毒’。”李宏認爲只要不濫用,抗生素的使用對人來講還是福音。他打了一個比喻:“這就好比米飯就沒有毒,但同樣不能多吃。吃一碗兩碗沒有關係,吃多了,不僅胃承受不了,身體其他地方也會有反應。吃龍蝦半斤沒關係,但卻不能一次吃兩三斤啊?”李宏提醒,目前亟待解決的還是對抗生素的合理使用,“不該用時堅決不用,能用一種的堅決不用兩種,能用低級的就決不用高級的。但有必要用時還是要用。”

李春富和李宏兩位教授在接受記者採訪時,不約而同地提到,目前解決抗生素濫用的難點在於,首先要改變市民的觀念,抗生素不是“保險藥”,不能逢病就吃。其次,就是醫療行政領域的管理要加強,“目前我們國家實行的抗生素分級管理,已經取得了一定的效果”。

李春富提到,如果要從制度上去根本解決這個問題,可以借鑑學習歐美國家的方式,提高診金,降低藥品價格,避免很多醫生靠開藥賺錢,“爲開藥而開藥”。

專家稱,防止抗生素濫用有一個困難在於很多時候沒法鑑別病人是否是細菌性感染。李春富說,“要確定是否屬於細菌性感染必須要做多項檢查排除,而大多人都不願承受太高的檢查費用。”“醫生也不是萬能的,有時只是懷疑不能肯定,但在沒有檢查的情況下,就無法判定病人的病因,但萬一是細菌性感染而不開抗生素,延誤了治療,最後挨板子的還是醫生。”

鏈接

抗生素成長史

1877年,Pasteur和Joubert首先認識到微生物產品有可能成爲治療藥物,他們發表了實驗觀察,即普通的微生物能抑制尿中炭疽桿菌的生長。

1928年,弗萊明爵士發現了能殺死致命的細菌的青黴菌。青黴素治癒了梅毒和淋病,而且在當時沒有任何明顯的副作用。

1936年,磺胺的臨牀應用開創了現代抗微生物化療的新紀元。

1944年,在新澤西大學分離出來第二種抗生素鏈黴素,它有效治癒了另一種可怕的傳染病:結核。

1947年,出現氯黴素,它主要針對痢疾、炭疽病菌,治療輕度感染。

1948年,四環素出現,這是最早的“廣譜”抗生素。在當時看來,它能夠在還未確診的情況下有效地使用。今天四環素基本上只被用於家畜飼養。

1956年,禮來公司發明了萬古黴素,被稱爲抗生素的最後武器。因爲它對G+細菌細胞壁、細胞膜和RNA有三重殺菌機制,不易誘導細菌對其產生耐藥。

1980年,代喹諾酮類藥物出現。和其他抗菌藥不同,它們破壞細菌染色體,不受基因交換耐藥性的影響。

1997年,歐盟專門撥款建立了一個跨國的微生物感染耐藥監測網,以規範耐藥菌的測試方法和判斷標準,並且指導合理使用抗生素。歐盟委員會禁止了桿菌肽鋅、螺旋黴素、弗吉尼亞黴素和泰樂菌素磷等4種抗生素在歐盟範圍內使用。1999年7月1日起,禁止用於家畜、家禽飼養。

超級細菌來勢洶洶

1920年,醫院感染的主要病原菌是鏈球菌。

1960年,產生了耐甲氧西林的金黃色葡萄球菌(MRSA),MRSA取代鏈球菌成爲醫院感染的主要菌種。耐青黴素的肺炎鏈球菌同時出現。

1990年,耐萬古黴素的腸球菌、耐鏈黴素的“食肉鏈球菌”被發現。

2000年,出現綠膿桿菌,對氨苄西林、阿莫西林、西力欣等8種抗生素的耐藥性達100%;肺炎克雷伯氏菌,對西力欣、復達欣等16種高檔抗生素的耐藥性高達52%-100%。

2010年,研究者發現攜有一個特殊基因的數種細菌具有超級抗藥性,可使細菌獲得超級抗藥性的基因名爲NDM-1。同年10月巴西大規模暴發KPC超級病菌導致多名感染者喪生。(張小磊 高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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