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疫苗签《知情书》却不知情 疑自己“被药人”

1年过去了，杨国香仍然不知道自己1年前接种的疫苗是何种疫苗。而记者日前在杨国香的《23价肺炎多糖疫苗接种知情同意书》(以下简称《知情书》)上看到，与杨国香签订《知情书》的落款签名者是一个叫梁杰的医生，《知情书》上没有任何单位的公章。

据了解，2009年，像杨国香一样，被接种了疫苗的市民达几千人，组织者及提供疫苗的是广西壮族自治区疾病预防控制中心，负责动员市民前去接种疫苗的是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工作人员，南宁市第四人民医院负责接种疫苗。

接种了疫苗，却不知道接种的是何种疫物。对此，相关部门有何说法？最近几天，记者为此采访了南宁市第四人民医院、广西壮族自治区疾病预防控制中心、杨国香所在社区卫生服务中心负责人。

有人接种期间曾感不适

11月15日，记者在一位市民的23价肺炎球菌多糖疫苗免疫接种联系卡上看到如下字样，时间：09.12.8 症状：今天下午6点多钟，左边头痛1个多小时。时间：09.12.11，症状：今天下午左边头痛2个多小时曲张鼓大。而另一位市民的23价肺炎球菌多糖疫苗免疫接种联系卡上也记录着，时间：2009.11.19，症状：左脚弯里面痛，下蹲更痛，曲张鼓大。时间：2009.11.30，症状：晚上左脚弯里面一阵一阵的疼痛，白天也是如此，痛多次……

杨国香告诉记者，他接种疫苗一年多来，没感到身体有什么不适，但他老伴则在接种疫苗期间出现过身体部位疼痛、头晕、大把掉头发的现象。

对此，南宁市第四人民医院一名医生表示，市民在接种疫苗前，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的工作人员就已经把接种疫苗的相关风险及相关获益告知了自愿接种疫苗的市民，有些人偶尔出现头晕及掉头发，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也不能把他们头晕、掉头发，归结到接种疫苗上来。”

负责“23价肺炎球菌多糖疫苗有效性评估”项目的广西壮族自治区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的李荣成则表示，与本次评估有关的疫苗接种和体验、化验都是免费的，疾控中心在评估的整个过程中给予紧密监护，市民在接种疫苗期间出现的身体异常问题，可以随时联系医生，并得到指导。确认因疫苗接种引起需要进行治疗的反应，将依据国家预防接种有关规定提供合理的治疗。

55岁以上人群免费接种

记者在采访中了解到，2009年11月13日，南宁市矿务局宿舍的杨国香及老伴听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工作人员说，根据国家有关要求，成都生物制品所委托广西壮族自治区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对23价肺炎球菌多糖疫苗进行免疫学效果和扩大人群的安全性观察，总评估人数约10万人，其中拟在南宁市区开展55岁以上人群接种5000人，观察接种肺炎疫苗能否有效降低老年人呼吸道疾病的发生率，该项目已经获广西伦理审查委员会批准。

之后，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工作人员称，接种了23价肺炎球菌多糖疫苗后，会减少市民呼吸系统疾病的发生或降低严重程度等诸多好处。如果市民自己去医院接种23价肺炎球菌多糖疫苗，需要200元/人份。而现在是广西壮族自治区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在搞公益性项目，可以为55岁以上的人群免费接种，项目周期为1年。听了工作人员的动员后，杨国香及老伴来到了南宁市第四人民医院接种了疫苗，但杨国香及老伴并不知道自己接种的是何种疫苗。

今年11月15日，杨国香来到南宁市第四人民医院，在交完23价肺炎球菌多糖疫苗免疫接种联系卡后，迫切地问护士，他1年前接种的疫苗究竟是何种疫苗，护士表示自己不清楚。

当日上午，记者与杨国香一起来到南宁市第四人民医院。面对记者询问，一名姓林的护士长再三强调，市民接种的是何种疫苗是保密的，不仅市民不知道，就是给市民接种疫苗的医生也不知道。当记者询问怎么样才可以知道市民接种的是何种疫苗时，该护士长表示，一是等待广西壮族自治区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的告知，二是可拨打电话0771—5615110查询。

医生也不知是什么疫苗

杨国香在接种疫苗前，签订了《23价肺炎多糖疫苗接种知情同意书》，按正常推理，杨国香接种的疫苗就应该是23价肺炎球菌多糖疫苗。但为何1年多来，杨国香还不知道自己接种的是何种疫苗？

11月16日下午，记者就此事询问了南宁市东葛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南宁市长堽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广西区疾病预防控制中心(东葛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和长堽社区卫生服务中心一样，辖区内都有市民接种该疫苗)。南宁市东葛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的姚贤聪主任告诉记者，市民接种疫苗前都进行了身体检查，如果有医生认为某位市民体检后不能接种疫苗，是不会给市民接种疫苗的。就算市民体检过关了，还要征求市民是否同意接种疫苗。如果愿意，还得签订《知情书》。

随后，姚贤聪表示，市民当时接种的是何种疫苗，不仅市民不知道，就是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的工作人员及接种疫苗的医生都不知道。因为当时给市民接种疫苗时，有可能接种的是成都生物制品研究所生产的23价肺炎球菌多糖疫苗，也有可能接种的是对照疫苗。这主要是为了科学和客观地观察接种23价肺炎球菌多糖疫苗能否有效降低老年人呼吸道及疾病的发生率。

“那市民签订的《知情书》岂不变成了不知情？”记者问。对此，姚贤聪建议记者去询问广西区疾病预防控制中心。随后，记者致电南宁市长堽社区卫生服务中心雷任国主任，也得到了类似的答案。

11月16日下午5时许，当记者把杨国香的疑惑反映给广西区疾病预防控制中心该项目的负责人李荣成时，李荣成表示，市民在接种疫苗时，医生应该告知市民接种的是何种疫苗。否则，市民签订的《知情书》就毫无意义。

当记者把南宁市东葛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南宁市长堽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南宁市第四人民医院护士及医生称“不知道接种何种疫苗”的说法告知李荣成时，李荣成表示他马上打电话去询问。

11月17日，记者再次拨打李荣成的电话，但无人接听。随后，记者从杨国香处了解到，目前仍然没有人告诉他一年前接种的是何种疫苗。

医院给接种者发生活用品

11月17日，杨国香在报纸上看到一篇关于“药人”的报道后，联想到自己接种疫苗所遇到的种种事情，杨国香怀疑自己“被药人”了。

“自从接种疫苗后，我们一个季度去医院一次，给护士看自己在联系卡上记录的关于身体有无不适反应的情况。而后护士会发给我们一些诸如洗衣粉、肥皂等生活用品。我见报纸上说，人体试验都是有偿的。”杨国香说。

对此，南宁市第四人民医院的林护士长解释说，23价肺炎球菌多糖疫苗好几年前就已经上市，因此不存在拿市民做试验一说。至于发给市民的洗衣粉等物，主要是考虑市民来一趟医院不容易，算是给市民的辛苦费。

11月18日下午，记者多次拨打广西区疾病预防控制中心该项目的负责人李荣成的电话，被提示音告知电话已关机。紧接着，记者拨打了自治区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办公室主任黄兆勇的电话。听了记者的叙说后，黄兆勇告诉记者，给市民接种疫苗当然要告知市民接种的是何种疫苗。但这一项目是李荣成主任负责，由他来解释比较合适。

最后，黄兆勇要了记者手机号码，表示联系上李荣成后，会让李荣成给记者来个电话。但直至记者昨晚8时发稿时，记者也没接到相关人士的电话。

至此，市民接种疫苗一事出现两种说法。自治区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的相关负责人告知记者，市民在签订《知情书》后，接种何种疫苗肯定是要让市民知道的；而南宁市第四人民医院及南宁市长堽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南宁市东葛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的相关人士则均表示，市民自愿参加的“23价肺炎球菌多糖疫苗有效性评估”这一项目，在接种疫苗时，是不能告诉市民接种的是何种疫苗的。